是一只小袋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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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下过一场雪 76 上


 

 

老人躺在床上,已经被转入了急诊重症监护,他时不时发出一两声病痛里的呻尐吟,伸着手总想要够到一些什么。护士握着他的手安慰时,也许因为并非是想老人要握着的人,所以总是被甩开。

 

比起痛苦,现在老人的脸色更多的是一种茫然与空洞,生死真实地摆放在面前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表情,陆洋看过太多,但每一次还是让他忍不住揪心。

 

 

急诊的值班主任和护士在病床边不敢离开一步,陆洋隔着玻璃门,站在护士站边,一边盯着里面,一边往手术室打着电话。

 

苏教授手上是一台加开的大动脉转位。

 

“我看了他之前的心电图,Ⅱ、Ⅲ和avF导联上st段抬高,的确是有下壁梗死,初诊的结果倒不是错的,而且患者现在这个样子,不敢给他开CTA。看过心超之后,我怀疑是夹层撕到了冠脉口了,估计初诊那边是为了把握窗口期,发现梗死立刻就做了处置。”

 

电话里传来了几秒的沉默。

 

“这个情况很危重,你一定要足够明白地跟家属说清楚,做下去最大的可能就是人财两空,人可能是根本下不了手术台的,如果家属还是坚持救治,录音录像,所有该签的文件一样都不能落。”

 

 

“好,我知道,可是现在老人情况拖不了,需要马上进手术室。”

 

 

“等一下,”苏教授在电话里叫住了他,大概是权衡之后,还是觉得这样的状况无法处理,又说道,“陆洋,这个你需要打给闫主任...不对,打给林主任,还是要请林主任来拿个主意。”

 

陆洋在停顿一秒后,低头应声,“好,我明白了。”

 

没有把握,这样危险的情况,这样重大的责任,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完全不敢自己做主。

 

放下电话,正准备用手机给林远琛打过去,就看到吴乐急急忙忙过来。

 

“患者的儿子情绪好像还挺大的,说一定要见医生,一直在那里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医生出去跟他说情况。”

 

抢救室的门隔着,陆洋都能听到外头的嘈杂,程澄现在也没在急诊,刚才一台严重车祸离断外伤的病人手术风险很高已经把人请去了。

 

陆洋想了想,看向办公台前坐着的护士,对方也是个新面孔,估计也是刚轮转急诊的,“麻烦你打个电话到九楼,问一下护士关老师在吗?如果病房没什么事的话,就麻烦关老师下来。”

 

然后陆洋又转过头,神情严肃地对着吴乐说道,“现在急诊的人估计也不够,你好好配合关珩的工作,有什么问题立刻跟我反映。”

 

“是。”

 

吴乐认真地点了点头,便立刻消毒过双手准备进去icu。

 

陆洋把护士准备好的全部知情同意书全部带上,走到外间,犹豫了两秒才开口道,“这样吧,两个科室都得有人去,哪位跟我去见一下家属?”

 

王昊站在一边并没有马上回答,倒是何霁明主动说道,“我去吧,这个阿伯送进来的时候,我跟他的家属说过几句话。”

 

 

手机在走过通道的时候拨通了,电话那边还算安静,并没有医院附近那些小饭馆里经常会听到的嘈杂人声和街道车流的声音,即便是林远琛接起电话时,语气温和地问了句“怎么了”,但陆洋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往下一沉。

 

赶过来估计需要时间了,况且林远琛现在的状态还上不了手术,必须得联系在总院开会的医生了。

 

 

“老师,有个病人,我现在怀疑是主动脉夹层,累及冠脉,之前医院诊断心梗口服了抗凝药,现在人在急诊ICU里,”陆洋说着,还是补了一句,“跟那个时候的......很像,他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我需要先去见家属......”

 

嘴上一边说,手指一边敲着手机,给九楼发消息,让人赶紧联系闫教授。

 

“所有资料发给我,你先不要着急,保持沟通,我马上过去。”

 

声音立刻恢复了工作中的冷静与果决,隐隐带上了一层焦急。

 

“我是想问,如果家属救治意愿强烈的话,我觉得可以......”

 

“当然要救,”电话那头已经听到了林远琛站起身的动静,“我很快就会到的。”

 

 

挂断的时候,陆洋还是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里所有的个人情绪,努力地保持着心态平稳。

 

王昊估计还是会有顾忌,患者这样的情况,家属估计也不是好沟通的,陆洋也可以理解他的回避,但是对何霁明的主动倒是有些意外。

 

 

“虽然刚才家属很激动,但我觉得他还算是个好人吧,很紧张他父亲,所以一直在求我们不要放弃,说什么他绝对不会医闹.....”

 

何霁明说着,脸上也露出几分难过,就算对心脏专科不够了解,但他现在也能清楚情况的危险。

 

“我觉得他也不是故意吵的,刚刚还看到他很伤心一直坐在外面哭。”

 

虽然这样,但抢救室的门打开的时候,何霁明还是往前迈了一步,走在陆洋前面。

 

倒是的确像他说的。

 

陆洋见到了老人的家人,来的只有一个看着三、四十岁的青年人,双目红肿,求救一样地望着陆洋。

 

 

在沟通室里,男人的情绪崩溃了一般,像是紧紧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他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流泪,双手支撑着额头,看上去痛苦又挣扎。

 

 

“我知道我父亲现在的情况很危重,本来是要送另外一家医院的,可是那家医院了解情况之后劝我说,我父亲年纪又大,这样的基本是救不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我现在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我求你们尽全力就好,我绝对不会闹事的!”

 

“你们可以留录音录像没关系,我保证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什么结果我都接受,我什么都签,只要你们用最好的药用所有办法都尽全力试一试,几十万几百万我都能出,我现在就可以去交押金!”

 

男人越说越是激动,一张脸都因为痛哭而通红,字字句句都是绝望的恳求。

 

“医生,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们,你们尽力试试吧,我这两年才挣到点钱,我父亲还没有好好过几天好日子...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

 

 

 

陆洋在护办台看着所有单据上患者儿子的签名,急性主动脉夹层本身就是凶险的急病,假腔瘤体随时都会破裂, 即便是现在绝对卧床,但呼吸,情绪,甚至稍稍一点移动都可能会让病人直接丧命,更何况是夹层撕裂到了心脏上的冠状动脉开口,引起了心肌下壁梗死。

 

病人已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总院那边赶过来,晚上就算不堵车,也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陆洋皱着眉头,咬了咬牙,心里有了决断了。

 

关珩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陆洋正在打电话,开口就是找麻科和手术室开急诊手术间,一下子就摘了口罩冲过来。

 

“你等等你等等,你要干什么?”

 

袖子被一把扯住,关珩直接就骂了陆洋一句。

 

“你疯了!等你老板过来再做,之前的教训你又忘了!万一这个也救不回来怎么办?”

 

“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家属你给他手术前说的多好听,手术后一旦不符合期待立刻变脸。”

 

知道对方是为自己着想,陆洋还是尽量冷静地跟他说道,“他的情况太危险了,很多全面检查都来不及做了,必须马上手术,不然随时都可能出大事。”

 

“苏主任在手术台上,他那台才开不久过不来的,楼上也已经打给那个新的大老板了,你也联系林主任了,如果现在你先给他做什么操作,到时候出事,你就全完了你明白吗!”

 

关珩看他转身就准备去手术室,又立刻拉住他,还没继续说下去,陆洋就已经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

 

“我可以承担一切责任,没时间再说了,他从县医院送过来,一路上已经耽误太久,不能再拖了。”

 

“那万一再发生一次你也无所谓吗?”

 

 

“对。”

 

声音平静,陆洋仿佛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每一件事他一直保持着镇定又果断的面容,过去的那些情绪和回忆似乎都不能成为阻拦。

 

关珩松开了他的手臂。

 

“行吧,我把科室的事交代一下,然后就下来给你打下手。”

 

“不用,你还是......”

 

“去吧去吧,不用说了,我等会儿就来,”关珩朝他挥了挥手,就先往楼上走去了。

 

陆洋没有再多费时间拒绝。

 

在跟急诊的值班医生沟通完,收到手术室的电话后,病人准备转至手术室进行急诊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降温的原因,在要换上刷手服的时候,陆洋突然打了个寒颤,全身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林远琛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地发过来,他现在离医院还有几公里,陆洋站在手术准备间,看着一句句的安排,心里一直翻涌着的不安终于在更衣室单间的门关上后,从脸上全部没有遮掩地流露了出来。

 

那种溺水感,那种呼吸都仿佛被吞没的感觉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几乎快要崩塌的摇摇欲坠充斥着他的内心。

 

他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接电话时听或是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强制着他去回忆起那一天的每一细节,他在每一分一秒里,似乎都在经历着过去的重演。

 

心里在此刻就像是一层层地垒出了一条巨大的狭长的山间隧道,没有灯光没有路标,眼前只有成片像是随时都会坍塌的黑暗,他不知道这条隧道通往哪里,然而除了往前走他别无出路,回答他内心动摇的只有隧道里阵阵凛冽彻骨的风。

 

 

就像那一次床旁开胸一样,其实这一次在耳边询问自己的声音变得纷杂而凌乱,他一句都听不清,也不愿去分辨。

 

 

 

换上衣服,出来准备时,陆洋看到了正在刷手的吴乐。

 

 

对方仔仔细细地按照标准和规定把手洗好,举着转过身看到陆洋面露犹豫,小姑娘的脸色却很坚持。

 

“这台风险很高,又是急诊手术,我想了一下,万一有什么事,你还是个学生,不要牵连你,你先回去科室......”

 

“我是个医生,我不是学生了,我已经在临床上呆了快十个月了!”吴乐不肯退让,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急切,努力地做出成熟又镇定的样子,“我没问题的。”

 

“我可以做助手的,我跟过这么多台了,我打杂还是可以的。”

 

见对方还是会有所顾虑,吴乐也忍不住往前了一步。

 

“既然我也是今晚的值班医生,那就没有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是我愿意的。”

 

陆洋看着她,几秒的斟酌后还是答应下来。

 

闫怀峥和颜瑶从总院正在往回赶的路上,林远琛已经在医院前一个路口,虽然拥堵,但应该很快就到了。

 

 

手术间灯火通明,可躺着的老人开始有一些焦躁不安的挣动了,也许是夹层继续撕裂引起的痛苦。跟正在开始操作的麻醉科主任对视了一眼,陆洋明白也许是真的等不了太长时间了,手术必须争分夺秒。

 

器械护士正在清点着刀械,巡回护士过来说了一声,隔壁苏教授已经加快速度了,但估计还要二十分钟左右。

 

 

先开始吧。

 

陆洋在心底对着自己说了一句。

 

麻醉所有输液泵的速度和药量全部调整好,病人的生命体征平稳,得到点头回复,手术团队开始消毒铺巾。

 

 

陆洋在握着尖刀的瞬间,突然就像是直接置身于那场风雪里。

 

身体里那曾经苍老又畸形的树再次野蛮地向着体内扎根,纠缠住他的血管经络,垂下虬须般的气根,摇摆着遮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他以为这棵树早已枯死沉寂,如今才发现生命力依然旺盛,仍在挣扎生长。

 

但这一次他不会放任了。

 

陆洋清晰地看着自己握住了这棵树粗壮的枝干,他要生生地把这棵树从他的身体里撕扯出来,哪怕血肉模糊,哪怕万劫不复,他都要把这株寄生的树连根拔起。

 

在所有人都就位后,陆洋抬起头,声音稳稳地说道,“那我们先开始吧。”

 

 

 

 

林远琛从来没有一天觉得从这个路口到医院的路会这么长。

 

交通事故,两辆汽车和一辆电瓶车堵在道路中央,交汇处的堵塞让车辆难以动弹,红灯的时间本就漫长,绿灯每一次倒计时结束都只能通过三、四辆车。

 

他就这样坐在出租车上焦虑地等待着,即便觉得还不如自己走过去来得更快,但现在他也下不下车,车门被钻过来的电瓶车堵着。

 

交警已经过来指挥交通了,但距离上次陆洋发消息过来已经快半个小时,自己最后那句“先别自作主张”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科室现在值班的人对情况也不够清楚,拨程澄的电话也打不通,忧虑在林远琛心里累积,双手都因为焦躁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

 

头疼。

 

林远琛只觉得现在的状况莫名其妙地就是不停地让他想到从北京赶回来的那班夜班飞机。

 

不停地接到延误通知,那时的他莫名的坐立不安,无法平静,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快要发生什么事情。

 

太糟糕了,胸前刀口的位置都开始隐隐作痛,林远琛紧拧着眉间,病人的情况相当危急经不起拖延,陆洋也没了回音。在旁边的车子稍稍移动出缝隙时,林远琛给了现金,下了车,直接快步走向了医院。

 

夜风带着寒意,一点一点渗透进身体,林远琛进了医院走近路直接到了急诊,想从急诊上去手术室,却在急诊撞上了同样行色匆匆的程澄。

 

“在18号术间,估计是在进行了。苏教授那边一直结束不了,小孩子冠脉不行,他估计是一个人在做了。”

 

“我上去就好,你回急诊吧,不然急诊那边找不到你。”

 

“你现在这样能上台?”程澄摆了摆手,看着他有些气喘的样子,拒绝了他的提议。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上去就可以了。”

 

但林远琛还是坚持,他停住了脚步,语气笃定,

 

“这是我要跟他一起跨的坎。”

 

 

 

陆洋在那一天晚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

 

林远琛望着电梯顶灯苍白的光晕,突然心里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

 

他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他会不会觉得失望?觉得恐惧?

 

依旧是进入手术区前该做的步骤,验证人脸,换拖鞋,进入,林远琛虽然面无表情,却时时刻刻都被心里的煎熬不安所纠缠着。

 

迅速地换上洗手衣刷过手,走向18号手术室,这短短的几步路,林远琛却仿佛走了很久。

 

 

我不会。我跟您说过的,林主任,我快两年没上手术台了。

 

你既然看出来了你怎么不去说啊!让我开口,万一我又错了,再把我一脚踢出来顶是吗?!

 

我不会再多管闲事,我已经学会了,不会再犯了。

 

我可以不回来,也不需要任何安排,我也没有在赌气。

 

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恨你,就算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始终还是恨你,主任就高兴了?

 

 

......

 

 

一字一句就这样在脑海里突然变得无比清楚,像是一根根细细的刺不停地扎着他的心脏,所有的思考和回忆在这一刻都像落在泥里,破土而出迅速生长的藤蔓,拉扯着他的步伐,牵扯着他的身体,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18号的门终于在林远琛的面前打开,无影灯下,他看到了忙碌着的陆洋。

 

 

“不要怕,不要怕,继续吸引,继续,来,关珩麻烦给我拿把大号阻断钳。”

 

“拆三个大包,套管先准备。”

 

“不要慌啊,压住压住,吴乐你继续吸。”

 

“王主任麻烦您那边看,需要按压的时候就说。”

 

陆洋的手术衣胸前成片的布料已经被殷色浸染,但是每一个动作,每一道指令,还是非常快速又清晰地下着。

 

这样的患者,从开胸起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难关,能不能坚持到建立起体外循环是现在要面临的难题。

 

陆洋在动作的间隙抬起头,看到了正在一旁无菌区外,穿着手术衣戴着手套的林远琛。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停滞了。

 

陆洋有那么一瞬间,分不清看着站在面前急匆匆赶来的林远琛的,是现在焦头烂额的自己,还是快三年前那个孤注一掷的自己。

 

时空在此时拉扯着跨越,所有的杂念在刚升起的刹那就全都被摒弃。对方的目光深深地望过来,陆洋只听到林远琛沉声说了两个字。

 

“继续。”

 

 

 

 

患者的胸腔,因为本身服用过抗凝药的原因,出血很难止住,自体血回输,再加血小板同时压迫止血,多种方式一起进行着,但是现在的情况还是严峻。

 

“老师,现在身体还上不了台,要不......”

 

“闭嘴。”

 

胸口还有些不适,但林远琛努力忍下后,立刻上台接过了陆洋对面小余的工作,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吴乐。

 

小姑娘即便是有口罩帽子遮挡,但都能清晰看得出来脸上已经失了血色,估计是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出血的。

 

 

“小余你接过去吧。”

 

两人手上都没有停驻,一直都在患者的胸腔内快速的操作着。之前都没碰上过这样的场面,虽然小余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但吴乐毕竟不是正式的住院医,林远琛想让别人来接,却被陆洋叫停了。

 

他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

 

“等一下,吴乐,你还OK吗?能不能继续?”

 

吴乐连忙猛地点了好几下头说道,“我可以的,我能行。”

 

“那就继续吧。”

 

林远琛没再多说其他,手指进入了病人的胸腔。

 

手套的白稍微会偏一点米色,探进胸腔内的血肉里穿梭,血色慢慢的将米白包裹林远琛在探查到病人的心脏大血管时看到的景象,撕裂的长度和角度,累及到的血管和瓣膜,的确就如陆洋判断的那样。

 

“来这里做荷包,这边吊起。”

 

“好。”

 

“缝线继续拆。”

 

“引流管先准备。”

 

“我这边先阻断,等会儿接,等会儿。”

 

“赶紧,速度快一点,关珩,速度快一点。”

 

手上的配合即便是长时间没有做过了,但一上手术台,两双手就仿佛是长在一副身体上,用着同样的思维和动作频率,天衣无缝,高效精准。

 

 

终于艰辛地建立起体外循环之后,林远琛微微皱着眉头抬起身,闷痛从胸口向着左边肩膀一直蔓延,甚至带着微微发麻的触感一直折磨着感知。

 

也许是刚才疾步过来,加上匆忙上台后长时间的弯腰伏低,不适的感觉还在加重,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显露。

 

“升主动脉到主动脉弓替换,主动脉瓣重建,冠脉旁路移植这些都需要做。”

 

林远琛跟陆洋对视着,缓缓说道。

 

“老师带着你,你来主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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